連相堂臉上是震驚不已,他心目中那個嚴肅而又和藹的外公已經完全破滅。
「喂,這是真的嗎,警察怎麼會突然回過頭來查這件事情,照理來說他們手上是沒有證據的」
連德發拿著電話,正怒氣沖沖地的接近書房,似乎就要打開房門進來了。
「不好,外公要進來了,我得趕快躲起來,要不被他發現就真的都完了」
連相堂已經聽到就在不遠處的腳步,不得已在緊急的情況之下,只能先暫時躲在書桌底下。
「你們先在暗處監視警方的動作,先看看情況,如果有什麼狀況在匯報給我」
連德發就站在辦公桌前,手卻不停在敲打著桌面,似乎是正在焦急不堪的樣子。
他們的對話,全都被書桌底下的人給聽得一清二楚,外公原來是這樣子的人,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,難道是我錯了,連相堂手上雖拿著書本,但全身卻是顫抖不已,那是悲傷與憤怒所交雜出來的複雜情緒,他這下是真的相信外公就是當年原本那件案子的兇手,本來還想親自向外公求證的,現在看來似乎是不用再進行確認了。
「另外,警方如果查到了什麼,就把證據毀滅掉,記住,千萬不要被人發現,要不然的話,你女兒的手術也就不用在我們醫院執行了,知道了嗎」
連相堂的話,無疑就是一種赤裸裸的威脅,為了掩蓋自己殺人的事實,而進行骯髒的交易,只要不用坐牢,不管做什麼都可以,這就是連德發做人的原則。
「糖糖,你怎麼會在這裡,你不是應該在客廳才對嗎,難道你都已經.....................」
連德發掛掉電話之後,原本想要坐下來再研究逃過刑事責任的方法,卻被桌子底下的情況給嚇到後面是說不出來。
「我都已經聽到了,而且你的計畫我是聽的清清楚楚的,外公你不就是想逃避吃牢飯的機會嗎,我說的沒錯吧」
連相堂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,只能從桌子底下起身。
「原來你都知道了,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,事情的確就是你看到的這樣,但我這都是為了公司好,你應該要理解我才對」
連德發說的是理直氣壯,就好像自己從來都沒錯,他那副死也不認錯的表情,實在是令人生厭,在孫子的眼中現在就是這副模樣。
連相堂卻因這句話而笑了,既不是開心的大笑,也不是悲傷中帶點憂鬱的笑容,而是諷刺中帶點嘲笑,那彷彿是發自真心的,笑只能代表連相堂複雜的情緒,這是多麼令人可笑的事實啊。
「你笑什麼,不會是覺得我這麼做很可笑吧,換作是你,也會這樣做,當年的案件可是涉及到我們的家族,可不能出任何一點差錯,我們家族的人是絕不允許有任何一點污點的,要不然就完蛋」
連德發這番話語,就是在辯解,但卻顯得無力而又沒有強大的說服力,令人是難以信服啊。
「外公,你是叫我相信你這番話嗎,可就算再怎麼樣,這也不能成為你殺人的藉口,殺了人就是就是要判刑,即使是外公你也不能例外,這才是對所有人而言都公平的法律」
連相堂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,也依然要堅持自己正義的理念,他雖然傷心,但這也不能成為偏袒外公的理由。
「當年是不小心的,而且犯人並不是我,而是你叔公,我們也有給那些死者的家屬賠償金,他們也同意和解,而且萬一我關進去,公司怎麼辦,糖糖,你應該為了公司著想,而不是去為那些無關的死者而伸張正義,知道了嗎」
連德發之所以說一番大道理,還不是為了逃避刑責,他一臉沒有感到愧疚的樣子。
「你是說那些人該死嗎,即使是這樣,也不能成為你正當殺人的理由」
顯然兩人之間的價值觀是有很大的偏差,以至於到現在依然無法達成共識。
「如果你要這樣說的話 ,外公也不得不承認,可是外公希望你不要被有心人士挑撥,尤其是診所的那些人,我不希望你和你媽媽一樣,為了那個人連公司的利益都可以拋棄掉」
連德發似乎話中有話,他句句都是為了孫子好,更是為了公司的利益可以犧牲他人的性命。
「外公,你既然派人跟蹤我,難道我都沒有自己的隱私權了嗎,您真的是太過分了」
連相堂現在是憤怒已經湧上心頭,似乎就要爆發了。
「我這是為了你好,糖糖,聽話,不要再和小小那種人在一起,她只會害你而已」
連德發為了孫子的安全,當然要做到這個份上。
「好,算了,不要說了,顯然我們的價值觀並不同,既然這樣,我也不會再回這個家了,我會和媽媽一起回美國,也許不會再回來了」
連相堂就連行李都不收拾,直接拿著手機,就匆匆走出房間,碰,門已經大力關上,就像是要宣示自己的不滿。